这是我听一个卖话本的老婆婆讲的故事,那天,我正在她的话本摊翻书。婆婆见我面善,于是跟我讲——
从前,阅微山上有只还没长大的青丘狐。
小狐狸第一次化人形,就偷偷溜下山,她有个炼丹的困惑,想去寻个人类丹童,论道一二。
初次下山,小狐狸谨小慎微,她没有寻找有经验的丹师,生怕自己的化形术浅薄,在行家眼里恐藏不住尾巴。
更何况,她的道行只能变成一个未及笄的少女,去道场外蹲个丹童,看上去总没什么纰漏。
可小狐狸还是失算了。
那丹童的解惑让她豁然开朗,欢喜雀跃时,没提防一道封妖符打到眉心,让她动弹不得。原来,丹童也懂捉妖,早看出她是妖狐所化,之所以带她入后堂还耐心解惑,除了捉妖外,更因为他还是个登徒浪子。
“我,我,我,我才有三条尾巴。”小狐狸连手指都弯曲不得,吓到结巴,“你,你,你炼我的妖元没用的……呜呜……呜呜呜呜……”
一条汗巾填满了小狐狸的嘴巴,夺去了她辩白的机会。嘴巴塞堵后,丹童又取来道巴掌宽的符布,盖在小狐狸嘴上,口中念念有词,瞬间符布像生根般,牢牢贴在小狐狸嘴唇和脸颊上。
小狐狸惊恐万分,她知晓这眉间的封妖符只可封锁妖元妖力,一盏茶后自己便可行动无恙,只是须外人才能揭下符咒恢复。可丹童不给她时间,掏出一捆麻绳,搭脖颈,拢肩头,绕转双臂,须臾间便将她捆个五花大绑,手腕高高吊在后心,痛得她呜呜呜作响。
“好了!”丹童拍拍手,看到小狐狸开始能够扭动挣扎,但却逃不开绳索束缚,长出了一口气,“青丘九尾,世间少见,傻子才会贪图你那点妖元。”
见丹童点出自己本体,小狐狸瘫坐在地上,不由得向后蜷缩几步,丹童却猥琐一笑,道:“都说青丘狐魅惑多端,可你这般光景,最多是个扬州瘦马,不知我的丹药能否让你长得快一些。哈哈哈。”
小狐狸读过很多人类书籍,瞬间知晓,这丹童竟想走与妖狐双修邪道,那势必要将她囚为禁脔,终生见不得光。可她身上绑绳都快勒进肉里,除了摇头呜呜求饶,什么也做不得。
夜深月凉,五花大绑的小狐狸,被丹童提着手腕和脖颈间的绳索,押着向城外走去。
若自己妖力可用,不说能否斗过丹童,至少逃跑不是难事,可自己却因贪图炼丹的奇技淫巧着了道,今后还要被人像家宠般饲育,小狐狸一想到此,就哭啼起来。
空山野谷,呜呜的鼻音竟让丹童起了色心,伸手向小狐狸微微鼓起的胸口摸去,小狐狸大惊失色,青丘狐化人形后,七情六欲便和寻常人并无两样,她无法化回狐形,只能在丹童怀里哭着挣扎,却只能发出微弱的呜呜声。这反抗激起丹童淫邪心,“我倒要看看,封了妖元后品尝你的滋味,究竟能露出几条尾巴。”
丹童解开裤带,将小狐狸压在身下,撕碎罗裙,双膝顶在股间,用力分开她的双腿。小狐狸绝望了,她目前道行尚浅,还未生出第四根尾巴,若以人形注入男性精元,恐怕要折损数十年修炼才能调和妖形。
丹童正要行事,一个少年的声音在林间响起:“修道之人行登徒之事,不觉羞耻吗?”
“什么人?”丹童慌忙站起身来,提起裤子,左右打量。小狐狸躺在草丛,泪眼摩挲间,看到一个瘦小的身影,手执一柄和身材极不相符的陌刀,迎着月光站在不远的山坡上。
“总角小儿,管什么闲事,没见道爷正在捉妖吗?”丹童听声音觉得是个小孩,以为是寻常练武童子,啐了一口,想用身上的道袍和捉妖来吓住那远处的小刀客。
可小刀客却不依不饶,几个跳跃来到丹童身边,看到小狐狸泪眼迷离望向自己,下身裙摆已撕碎,雪白的双腿被迫岔开,暴露在月色间时,小刀客眼神瞬间凝固,一股寒气油然而生。
丹童暗道不好,抱起小狐狸便跑,可没跑几步,就被小刀客追上,踹了个狗啃屎,“她真是妖狐,她真……”噗嗤一声,小刀客手起刀落,将丹童拦腰一分为二。
“淫人妇女者,死。”小刀客冷冰冰的话,却让小狐狸竟生出了为妖三百载的第一次情愫。
绑绳被解开后,小刀客立刻脱下大氅盖在她的腿上,小狐狸解开自己嘴上的符布,掏出汗巾,看着有些尴尬的小刀客:“小弟弟,谢谢你呐。”
小刀客一怔,又缓过神来,冷哼一声:“我今年马上十五了!你看着可比我小多了。”
小狐狸掩嘴一笑,说道:“反正姐姐比你大,因为姐姐真的是妖狐哦。”
小刀客又一怔,但马上又正色道:“爹爹说,人行邪道不如妖,妖积善事亦正道。我,我,我反正见不得人欺负女孩。”
小狐狸咬了了咬朱唇,点头称是,央求小刀客揭下她头上的封妖符。她并未化形回狐,而是围着小刀客的大氅,借着月光款款离去。
“我叫徐子英,你呢?”小刀客的声音从身后响起。
小狐狸还未走远,她回首沉吟了许久,说道,“就……就叫我阿灼吧。”
阿灼不像其他同类热衷修仙,也不喜修习媚术,那些她偏都不喜欢,她只喜欢学人炼丹,所以修炼速度比其他狐狸慢了许多。
小时候,看着阿灼一次次从山前人类城镇里偷来书本,借着月光钻研,老狐仙叹了一口气说:“不要靠近人类,会变得不幸。”
阿灼翻着古籍,撇了撇嘴,回道:“奶奶,不怕的,我会炼一枚丹,服用后会让我变得非常非常非常幸运。”
老狐仙笑了:“那这丹可有名字?”
阿灼眼珠一滚,说道:“福至心灵,祸来神昧。若有朝一日丹成,便叫做福灵丹好了。”
阿灼炼丹很有一套,这让她在妖中很受欢迎,妖会打架受伤,可以求枚疗伤丹,妖会根基受损,可以求枚补天丹。
和人类炼丹师的规矩相同,妖炼的丹也不能买卖,买不来的。你若求丹,便只能等价交换。一般来说,丹道多强,换丹代价便有多大,救命的丹药往往要以命偿还才可。她不能不收,否则下次丹出炉时会遭天谴,就再也炼不出丹了。
久而久之,即便小狐狸妖力不强,在阅微山上也没人会找她的麻烦,毕竟吃了她,就要去山后的黄大仙府讨丹了。
徐子英每晚都在阅微山脚练刀,不知何时,阿灼也开始到这里炼丹修炼。有时月圆灵气盛,阿灼便能多炼出一炉疗伤丹药,她便送给徐子英,因为他白天会找 人打架,每次都身上都会有大大小小的刀剑伤。
阿灼默默心疼,但徐子英却死活不让她动手包扎,于是她只能用这个办法,刚好可以修习丹术。
徐子英休息时,若心情好,便会给阿灼讲人类的故事。最常讲的,却是个未完结的故事。
他说,在遥远的南方,有一个华夏古国,古国有个徐姓将军,武功盖世,助皇帝平天下,退蛮夷,打下大好河山,一口陌刀月光寒。可天下已定,皇帝却开始日夜笙歌,朝里奸臣四起,他们不满徐将军正直谏言,诬其谋反,皇帝也有鸟尽弓藏之意,竟将徐将军满门抄斩,只有一个幼子逃出。
阿灼问,那后来呢?是不是像话本子那样写的,幼子功成,大仇得报吗?
徐子英擦着那柄陌刀,浅笑说:“但愿如此吧。”
阿灼笑他,堂堂男儿还生得一双梨涡,子英,你要是个女儿身恐怕要迷死人嘛。
徐子英正色岔开话题:“阿灼,你的丹效最近差了,是不是应该炼些更高级的丹丸?”
“那你别吃啊!”阿灼噘嘴嘟囔,“奶奶说了,女孩子家家炼什么丹,到这个水平就够了,再努力也比不过山后的黄大仙,男妖才有炼丹慧根,我们青丘狐还是老老实实修媚术或飞仙比较好。”
“放屁!”徐子英的怒斥吓了阿灼一个激灵,“谁说狐妖就都得出来勾搭臭……勾搭男人?皇帝都有女儿身,你炼丹怎么就不能成丹道大家?”
阿灼听这话,心里跟蜜样甜,她挽着徐子英的胳膊说:“子英啊,我告诉你哦,我小时候立志要炼福灵丹,古籍说,这丹丸服用后会助人气运,我要是炼成,到时给你吃一枚,肯定能帮你报仇~”
徐子英又笑了,用力点了点头。
冬去春来,一年后,阿灼丹道突飞猛进,徐子英也陌刀大成,就要离开阅微山。
离开前夜,阿灼竟也真炼成一炉福灵丹,可徐子英不知道,刚刚长出四条尾巴的阿灼,牺牲了自己的一条狐尾为引,才炼出三颗丹药。
徐子英告别前,阿灼把三颗福灵丹拿给他。短短一年时间,阿灼的人形竟丰韵许多,样貌也愈加清秀美艳,可能是青丘狐的天赋吧,她的眼神竟无师自通波光流转了几分。而徐子英除身形高了些许外,皮肤还是那样惨白,并未大变样,反而看上去更瘦削,嗓音却似变声般更细了些。
徐子英看了看手里的福灵丹,问道:“你不留两颗自己吃吗?”阿灼眼中藏不住笑意,说:“炼丹者自己可吃不成,你没听说医人者难自医吗?”
徐子英点点头,刚要收下丹药,阿灼素手轻扬,笑道:“熟人归熟人,但规矩还是要遵守的,这丹你可不能白拿。”
徐子英明白,但他却身无长物,他皱眉想了许久,把陌刀递给阿灼:“这是我爹爹的宝刀,刀下游魂万千,你留下能保你不受鬼怪侵扰。”
阿灼摇头:“我不要,你没这刀还怎么报仇?更何况我本是青丘狐,怕什么鬼怪呐!”
可徐子英知道,自己再没有东西换丹,更何况这是让人福至心灵的神丹,换取的代价若不够,阿灼以后就不可以再炼丹了。
看到徐子英的窘态,阿灼笑得直不起腰,许久才正色道:“我早想好了,你给我一个承诺罢。若大仇得报,你娶我为妻。你若不在意你我人妖殊途,我们结上几十年露水夫妻,这代价足够了。反正对我们妖狐来说,几十年不过弹指一挥间。”
徐子英憋红了脸,半天没说出话来,直到发现阿灼一脸认真地看向他,才用力点头。
“那就一言为定喽。”阿灼笑得好似阅微山上的桃花。
可阿灼却是说了谎,福灵丹她也吃得,吃后不光能把失去的妖尾再次修炼出来,运气好的话,再长出一、两根也未可而知。
但她还是想把这运气都给徐子英,阿灼想,徐子英家室好可怜,他有那么努力,要是能报仇就最好啦。
徐子英离开后,阿灼也离开了老狐仙奶奶,阅微山已经没有再留恋的意义了。
奶奶看着她,欲言又止,问,留下来不行吗?
阿灼摇头,说:“我要南下去十万大山,那里可能有更多炼丹草药,必能再修炼出一条尾巴的。”
奶奶叹了口气,说,你妖力虽可自保,但阅人经验太浅,奶奶怕你吃亏。
可阿灼最后还是坚持离开了这里,可能,她还是想离徐子英更近一些罢。
阿灼来到十万大山,时间又过了三年,她丹道更进一步,尾巴也重新长出第四条。
她在这里重新支摊子,换丹丸,除了传统的丹道代价外又额外加了一条,谁若给她讲南边的故事,丹药品质可免费再上一成。这让她听了不少故事。
华夏动荡,民不聊生,反军四起。
一位徐姓小将军,白马陌刀出江湖,竟成一支义军领袖。
阿灼想,哎呀,他一定是吃了颗我的福灵丹。
义军中计被围,徐小将军背水一战斩敌将首级,大破官军,一时气势大盛。
阿灼想,嘿嘿,我的福灵丹真好用呀。
十八路义军会师,徐小将军比武夺魁,成了天下义军首领,无人能出其右。
阿灼想,完了,完了,这天下还未定,他的丹却没有了,可怎么办呀?
于是,阿灼又重新起了一炉丹。这一次的福灵丹没有再消耗阿灼的妖尾,却让她妖元大伤,呕出几口精血。她知道,这逆天道的丹药,以她现在的修为不能多炼。但为了徐子英能完成心愿,阿灼不在乎。
下山寻徐子英时,阿灼心想,这次要他用什么换呢?上次让他娶我做老婆,这次要不然让他给我一个小娃娃吧,我给他生个娃娃,再赔给自己,等他老了再还给他,这总不违丹道吧?
那,到底要个男娃娃还是女娃娃呢?想到这,阿灼的脸羞得通红。
可意外还是发生了。距离都城越近,捉妖人越多。虽说她的道行现在早已不怕现原形,可她一来炼丹伤了妖元,二来为了赶路没有昼伏夜出。
就在离徐子英营地还有100多里的地方,阿灼遇到了一位凶悍的捉妖人,即便是身体无恙,自己的道行也要输上几分,更何况阿灼现在身体不适。可阿灼心疼福灵丹,急着给徐子英送去,不愿向山里逃跑,只得一路周旋,最终在军营附近的小镇,撞见一名小兵。
阿灼喘着气问,你们徐将军可好?
小兵答,徐将军很好哇。
阿灼又问,徐将军可曾与哪家女子婚配?
小兵一脸费解,挠挠头不知道说啥。
阿灼感觉捉妖人气息靠近,连忙把福灵丹塞给小兵,说,你就说这是她未过门的媳妇给他带的丹药,徐将军会懂的。说罢,化为一阵风逃了出去。
小兵更费解了,嘟囔着:“徐将军是女将军啊,为何有妻?”
到最后,阿灼还是被捉妖人抓住了。如果她肯吃一颗福灵丹,势必不会有这个结果,可阿灼念着徐子英,到最后也没肯服下一颗。
阿灼倒在地上,双手在后心如拜佛般掌心相扣,小臂一圈圈被缚妖索毒蛇般紧紧缠绕,竟勒成了后手拜观音的姿势。大臂也同样紧紧勒在身体两侧,这绑法让她不住痛苦呻吟。
捉妖人哈哈大笑,道:“你这狐妖,倒是跑啊?”说罢,他撕烂阿灼的裙子和上衣,将一道封妖符打入她丹田妖元深处,阿灼心一沉,这人的手段,若他不愿意,自己除非静修三五十年,否则再无可能使出妖力。
“你是那十万大山里,炼丹的青丘狐罢?”捉妖人问道,“听说你能炼出改人气运的丹药?”
阿灼冷哼一声,头一扭,不回答一句话。
捉妖人也不恼,伸出食指中指,掐了一个法决,缚妖索竟似活物般生长了起来,一路绳网般缚住阿灼的腰身,并狠狠勒过下体,将她的大小腿分开对折固定,迫使她双腿分开,摆出个靡靡的姿势。
阿灼惊慌失措,想叫嚷,缚妖索狠狠勒紧她的脖子,绳索头化作一个拳头般大小的藤球,直接卡入阿灼的唇齿间。阿灼活了数百年,头一次被这样对待,一时间又羞又辱,挣扎了几下,发现并无效果,只得恶狠狠瞪着那控制缚妖索的捉妖人。
“你若能把丹方交出,或者说能为我炼上十炉八炉那增强气运的丹药,我就考虑放了你。”捉妖人玩味地看着阿灼。
阿灼摇头,发出了恶狠狠的呜呜呜声。
“哼,畜生,还敢瞪我。”捉妖人食指一勾,说道,“也是,你们青丘狐天生下贱,不尝点甜头不会开口。”
说罢,阿灼杏眼圆睁,她感到勒过自己下体的缚妖索,竟然似乎生出了两道新的藤条,正向她的私 处和后 庭疯狂钻去。
呜呜呜!!下身的蠕动让阿灼浑身颤抖,她在地上无助翻滚,可只换来缚妖索更紧的缠绕,和身体脸颊被山间枯藤刮出的血道子。
“要不便宜你,你若愿意给道爷我做个通房丫鬟,就点个头。”
阿灼死死咬着口里的藤球,嘴角渗出一丝血迹,意识迷离间,竟依然拨浪鼓般摇头。
最后,阿灼遍体鳞伤昏倒在草丛间,捉妖人啐了一口,让缚妖索变幻形态,把她捆成驷马姿势,塞住嘴巴收入捉妖乾坤袋内。
捉妖人回到小镇后,就住在徐子英驻地旁的客栈,可阿灼却见不到这些。
在客栈里,她手脚被大字型捆在床头床尾,嘴里塞进了写满静音符的符布,又被缠绕了数圈,让她完全无法求救。
捉妖人脱下衣衫玷污了阿灼,不止一次。阿灼心痛不欲生,每一次都在想,徐子英,你若知道我就在你身边,会弃掉江山来救我吗?不行不行,你的仇还没报完,我可不能拖你的后腿,阿灼还忍得。
最后的最后,捉妖人嫌她无趣,啐道:“你这骚蹄子,连后山的小狐狸都不如,你到底学了啥?”说罢,狠狠揉捏着她的双峰,听阿灼痛苦地哀鸣和呜呜声,才面露得意之色。
阿灼不知道自己被绑了多少天,每天唯一记得的,就是缚妖索不停变幻形态,把她捆成各种淫邪的姿态,然后如毒蛇般活动着百般羞辱自己。
后来,捉妖人用尽酷刑,把阿灼的妖尾活生生从四条砍到只剩一条,可还是没审出来丹方。
他也火了,在阿灼小腹恶狠狠刺了【下贱狐妖】四个字,阿灼拼命反抗,但却只能眼睁睁看到他把墨字刺成,还把赤身裸体五花大绑的她,拉到铜镜前展示。
阿灼哭的很伤心,她想,子英,我这辈子可能没办法再嫁给你了。
都城有间妓院,那一日,妓院却来了一个红姑娘,她没有名字,老鸨叫她阿狐。
阿狐整日衣不着体,被绳索牢牢捆缚,客人却络绎不绝。因为据说,阿狐身体异于常人,受过什么伤,第二天都会恢复如初,你怎么对待她都可以,反正她被绑着无法反抗,堵着嘴巴说不出话。
没错,那阿狐正是阿灼,她被捉妖人卖到了妓院。卖走前,捉妖人当着老鸨的面损毁了阿灼的妖元,只留了一条尾巴在体内,这尾巴被捉妖人用术法定住,可以让阿灼无论受什么伤,都会被自己残破的妖元恢复如初,甚至早已破蒂的身子,都会跟着恢复处子之身。除了,小腹纹着的【下贱狐妖】四个字,一直留在那里,任谁都洗不掉。
捉妖人说,这妖狐作恶多端,你们不用怜惜,她甚至不需吃饭饮水,便活至少活个十年。我已用法术把她制住,只要是皮肤外伤,无论多重,每天子时都会恢复如初,甚至可以变回处子之身,你可赚到了。
老鸨很开心,这个由头让她的院子人声鼎沸,谁不想和青丘狐睡一觉呢?谁不想睡一只能保持处子之身的小狐狸精呢?
阿灼被普通的绳索捆着,被普通的汗巾塞着嘴,可再也没有反抗成功的力气,她只能眼睁睁看着每晚自己被三教九流的人糟蹋,鞭打,甚至用刀割破皮肤,变换着花样捆缚,可第二天伤痕就会恢复如初。
然后,便是新一轮的欺凌和侮辱,以及每晚都疼痛难忍的破蒂之刻,甚至连寻死都寻不得。
最后,她哭都哭不出来,让她能念想的,只有三年的那一个个炼丹的夜晚,和徐子英给她讲故事的身影。
子英,我再也不能为你炼丹了,你到底有没有报仇成功呐?我还没听完你的故事呢。
三月后,义军入城,徐子英,不,应该叫她徐子樱吧。
徐子缨身为前朝徐将军独女,带兵打入都城,大仇得报。众人欲拥她为主,可她却托辞说,自己还有俗事未了,要回北方。
这一天,徐子樱收拾妥当,正准备策马离京。路上,她忽然听身边人说,京城妓院有个小狐狸,每晚客人可多了,听说是什么青丘狐。
徐子樱犹如雷击,她策马狂奔闯入妓院,一刀砍翻了阻挡她的老鸨。
众人说,这是反王中功夫最好的徐将军,别看是女儿身,功夫可了不得,不想死就别拦着。
在小厮的带领下,徐子樱三年后第一次再次见到阿灼,她还是和第一次见到自己时一样,被绳索牢牢紧缚,泪眼摩挲看向自己。
解开绑绳,解开束口布,徐子樱又熟练地解开了阿灼眉心的封妖符。阿灼脸色苍白,笑了笑:“子英,你还是来救我啦。我是做梦吗?你怎么变成女孩子了?”
徐子樱泣不成声,将阿灼拉入怀中:“阿灼,不是梦,是我骗你,我是女儿身啊。”
阿灼道:“那,那,那你便不能娶我了,我也不能给你生娃娃了。”
徐子樱哭着道:“什么时节,你还说这个,你怎么还这么虚弱,是不是身上还有封妖符,怎么解开,你教我。”
阿灼摇摇头:“福至心灵,祸来神昧。福祸相倚,说到头,我嫁不成你,咱们坏了规矩,这便是我要承担的天道。”
徐子樱急忙从怀里掏出一个锦盒,里面赫然有六颗丹丸,她哭着说:“阿灼你看,你的丹我没吃,我靠本事报了仇,我还要给你讲完故事呢,我,我还要娶你为妻你。呜呜呜…”
“对了,你吃一颗丹是不是能活过来?”徐子樱好似抓住救命的稻草,连忙把丹药往阿灼嘴里送。
“这丹丸我吃了太浪费,你还是自己留着吧。”阿灼虚弱地笑了笑,“子英好厉害,不靠阿灼的丹也能报仇,这故事结局,我好喜欢。”
徐子樱哭着摇头,硬要喂阿灼服颗丹药。
阿灼眼看气息虚弱,便道:“子英放心,我妖元全损,摘了……摘了封妖符后,便是救不活啦……但你别怕,你既未服丹,我……我也死不成,只是一身修为全消,妖骨会保我真身。你以后要,要养着我了……”
说罢,阿灼最后一条妖尾缓缓现形,渐渐变成了一条狐狸,遍体鳞伤依偎在徐子樱怀里,睡了过去。
阿灼!阿灼!
徐子樱哭得更凶了。
讲完了?
讲完啦!
故事还挺好听,但我问老婆婆,那结局呢?徐子樱和阿灼变成的狐狸怎么了?还有,那六颗福灵丹到底有没有效啊?你这个故事有纰漏啊。
老婆婆啐道:“你买不买书,在我这看了一下午了,还白听了我一个故事,走走走。”这时我才发现,老婆婆目光奕奕,身手利落,身后晾衣杆上的衣物随风飘起,似乎隐约是杆陌刀。
我不高兴,说,买买买,我都买了还不成,说罢,扔给她二钱银子,转身离去。老婆婆远远喊道:“那你要不要再买颗福灵丹?十两银子就行!”“不用啦!”我摇了摇手,“婆婆你还是不要骗人了吧。”
这时,我听见老婆婆笑着对身边说:“今天开张啦,晚上又有兔肉汤喝了,你开心不开心啊?”回头细看,老婆婆书摊下面,一只金色皮毛的小狐狸,正抻着懒腰,一脸狡黠地看着我。
阳光下,粗大的尾巴似乎隐隐有分成两条的错觉,似乎在问我,福灵丹,你买不买啦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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